卷十九
南北朝:萧子显
五行
《木传》曰:“东方。《易经》,地上之木为《观》。故木于人,威仪容貌也。木者,春生气之始,农之本也。无夺农时,使民岁不过三日,行什一之税,无贪欲之谋,则木气从。如人君失威仪,逆木行,田猎驰骋,不反宫室,饮食沈湎,不顾礼制,出入无度,多发繇役,以夺民时,作为奸诈,以夺民财,则木失其性矣。盖以工匠之为轮矢者多伤败,故曰木不曲直。”
宋泰豫元年,京师祗垣寺皂荚树枯死。升明末,忽更生花叶。《京房易传》曰:“树枯冬生,不出二年,国丧,君子亡。”其占同。宋氏禅位。
建元元年,朱爵行华表柱生枝叶。
建元初,李子生毛。
二年,武陵沅头都尉治有桑树,方冬生叶。《京房易传》曰:“木冬生花,天下有丧。”其占同。后二年,宫车晏驾。
四年,巴州城西古楼脚柏柱数百年,忽生花。
永明六年,石子岗柏木长二尺四寸,广四寸半,化为石。时车驾数游幸,应本传“木失其性”也。
永明中,大行一舶无故自沉,艚中无水。
隆昌元年,庐陵王子卿斋屋梁柱际无故出血。
建武初,始安王遥光治庙,截东安寺屋以直庙垣,截梁,水出如泪。
《貌传》曰:“失威仪之制,怠慢骄恣,谓之狂,则不肃矣。下不敬,则上无威。天下既不敬,又肆其骄恣,肆之则不从。夫不敬其君,不从其政,则阴气胜,故曰厥罚常雨。”
永明八年四月,己巳起阴雨,昼或暂晴,夜时见星月,连雨积霖,至十七日乃止。
十一年四月辛巳朔,去三月戊寅起,而其间暂时晴,从四月一日又阴雨,昼或见日,夜乍见月,回复阴雨,至七月乃止。
永泰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雨,至永元元年五月二十一日乃晴。京房《易》曰:“冬雨,天下饥。春雨,有小兵。”时虏寇雍州,余应本传。
《传》曰:“大雨雪,犹庶征之常雨也,然有甚焉。雨,阴。大雨雪者,阴之畜积甚也。一曰与大水同象,曰攻为雪耳。”
建元二年闰月己丑,雨雪。
三年十一月,雨雪,或阴或晦,八十余日,至四年二月乃止。
《传》曰:“雷于天地为长子,以其首长万物,与之出入。故雷出万物出,雷入万物入。夫雷者,人君之象,入则除害,出则兴利。雷之微气以正月出,其有声者以二月出,以八月入,其余微者以九月入。冬三月雷无出者;若是阳不闭阴,则出涉危难而害万物也。”
建元元年十月壬午,夜电光,因雷鸣。
十一月庚戌,电光,有顷雷鸣,久而止。
永明五年正月戊申,夜西北雷声。
六年十月甲申,夜阴细雨,始闻雷鸣于西北上。
七年正月甲子,夜阴,雷鸣西南坤宫,隆隆一声而止。
八年正月庚戌,夜雷起坎宫水门,其音隆隆,一声而止。
九年二月丙子,西北有电光,因闻雷声隆隆,仍续十声而止。
十年二月庚戌,夜南方有电光,因闻雷声隆隆相续,丁亥止。
十月庚子,电雷起西北。
十一月丁丑,西南有光,因闻雷声隐隐,再声而止。西南坤宫。十二月甲申,阴雨,有电光,因闻西南及西北上雷鸣,频续三声。丙申,夜闻西北上雷频续二声。辛亥,雷雨。
《传》曰:“雨雹,君臣之象也。阳之气专为雹,阴之气专为霰。阳专而阴胁之,阴盛而阳薄之。雹者,阴薄阳之象也。霰者,阳胁阴之符也。《春秋》不书霰者,犹月蚀也。”
建元四年五月戊午朔,雹。
永明元年九月乙丑,雹落大如蒜子,须臾乃止。
十一年四月辛亥,雹落大如蒜子,须臾灭。
《貌传》又曰:“上失节而狂,下怠慢而不敬,上下失道,轻法侵制,不顾君上,因以荐饥。貌气毁,故有鸡祸。”“一曰水岁鸡多死及为怪,亦是也。上下不相信,大臣奸宄,民为寇盗,故曰厥极恶。”“一曰民多被刑,或形貌丑恶,风俗狂慢,变节易度,则为轻剽奇怪之服,故曰时则有服妖。”
永明中,宫内服用射猎锦文,为骑射兵戈之象。至建武初,虏大为寇。
永明中,萧谌开博风帽后裙之制,为破后帽。世祖崩后,谌建废立,诛灭诸王。
永明末,民间制倚劝帽。及海陵废,明帝之立,劝进之事,倚立可待也。
建武中,帽裙覆顶;东昏时,以为裙应在下,而今在上,不详,断之。群下反上之象也。
永元中,东昏侯自造游宴之服,缀以花采锦绣,难得详也。群小又造四种帽,帽因势为名:一曰山鹊归林者,《诗》云“《鹊巢》,夫人之德”,东昏宠嬖淫乱,故鹊归其林薮;二曰兔子度坑,天意言天下将有逐兔之事也;三曰反缚黄离喽,黄口小鸟也,反缚,面缚之应也;四曰凤皇度三桥,凤皇者嘉瑞,三桥,梁王宅处也。
《貌传》又曰:“危乱端见,则天地之异生。木者青,故曰青眚,为恶祥。凡貌伤者,金沴木,木沴金,衡气相通。”
延兴元年,海陵王初立,文惠太子冢上有物如人,长数丈,青色,直上天,有声如雷。
火,南方,扬光辉,出炎龠为明者也。人君向明而治,盖取其象。以知人为分,谗佞既远,群贤在位,则为明而火气从矣。人君疑惑,弃法律,不诛谗邪,则谗口行,内间骨肉,外疏忠臣,至杀世子,逐功臣,以妾为妻,则火失其性,上灾宗庙,下灾府榭,内本朝,外阙观,虽兴师众,不能救也。
永明三年正月,甲夜西北有野火,光上生精。西北有四,东北有一,并长七八尺,黄赤色。
三月庚午,丙夜北面有野火,光上生精,长六尺;戊夜又有一枚,长五尺,并黄赤色。
四年正月丁亥,夜有火精三处。
闰月丁巳,夜有火精四所。
十二月辛酉,夜东南有野火精二枚。
五年十二月丙寅,夜西北有野火,火上生精,一枚,长三尺,黄白色。
六年十一月戊申,夜西南及北三面有野火,火生精,九枚,并长二尺,黄赤色。
九年二月丙寅,甲夜北面有野火,火上生精,二枚,西北又一枚,并长三尺,须臾消。
永元二年八月,宫内火,烧西斋芃仪殿及昭阳、显阳等殿,北至华林墙,西及秘阁北,屋三千余间。《京房易传》曰:“君不思道,厥妖火烧宫。”秘阁与《春秋》宣榭火同,天意若曰,既无纪纲,何用典文为也!
二年冬,京师民间相惊云当行火灾,南岸人家往往于篱间得布火缠者,云公家以此禳之。
三年正月,豫章郡天火烧三千余家。京房《易》占曰:“天火下烧民屋,是谓乱治杀兵作。”是年,台军与义师偏众相攻于南江诸郡。
三年二月,乾和殿西厢火,烧屋三十间。是时西斋既火,帝徙居东斋,高宗所住殿也。与烧宫占同。
《传》又曰:“犯上者不诛,则草犯霜而不死。或杀不以时,事在杀生失柄,故曰草妖也。”一曰:“草妖者,失众之象也。”
永元中,御刀黄文济家斋前种昌蒲,忽生花,光影照壁,成五采,其儿见之,余人不见也。少时,文济被杀。
刘歆《视传》有羽虫之孽,谓鸡祸也。班固案《易》鸡属《巽》,今以羽虫之孽类是也,依歆说附《视传》云。
建武二年,有大鸟集建安,形如水犊子。其年,郡大水。
三年,大鸟集东阳郡,太守沈约表云:“鸟身备五采,赤色居多。”案《乐纬叶图征》云:“焦明鸟质赤,至则水之感也。”
永明二年四月,乌巢内殿东鸱尾。
三年,大鸟集会稽上虞。其年,县大水。
《传》曰:“维水沴火。”又曰:“赤眚赤祥。”
建武四年,王晏子德元所居帷屏,无故有血洒之,少日而散。晏寻被诛。
《思心传》曰:“心者,土之象也。思心不睿,其过在瞀乱失纪。风于阳则为君,于阴则为大臣之象,专恣而气盛,故罚常风。心为五事主,犹土为五行主也。”一曰:“阴阳相薄,偏气阳多为风,其甚也常风。阴气多者,阴而不雨,其甚也常阴。”一曰:“风宵起而昼晦,以应常阴同象也。”
建元元年十一月庚戌,风夜暴起,云雷合冥,从戌亥上来。
四年十一月甲寅,酉时风起小駃,至二更雪落,风转浪津。
永明四年二月丙寅,巳时风迅急。
十一月己丑,戌时风迅急,从西北戌亥上来。
五年五月乙酉,子时风迅急,从西北戌亥上来。
七年正月丁卯,阳徵阴贼之日,时加子,风起迅急,从北方子丑上来,暴疾浪津,寅时止。
八年六月乙酉,时加子,风起迅急,暴疾浪津,发屋折木,尘沙,从西南未上来,因雷雨,须臾,风微雨止。
九年七月甲寅,阳羽廉贞之日,时加亥,风起迅急,从东方来,暴疾彭勃浪津,至乙卯阴贼时渐微,名羽动羽。
九月乙丑,时加未,雷,骤雨,风起迅急,暴疾浪津,从西北戌上来。
十月壬辰,阳羽奸邪之日,时加丑,风起从北方子丑上来,暴疾浪津,迅急,尘埃,五日寅时渐微,名羽动宫。
十年正月辛巳,阳商宽大之日,时加寅,风从西北上来,暴疾浪津,迅急,扬沙折木,酉时止。
二月甲辰,阳徵奸邪之日,时加辰,风起迅急,从西北亥上来,暴疾彭勃浪津,至酉时止。
三月丁酉,阳徵廉贞之日,时加未,风从北方子丑上来,迅急,暴疾浪津,戌时止。
七月庚申,阴角贪狼之日,时加午,风从东北丑上来,迅急浪津,至辛酉巳时渐微。
十一年二月庚寅,阳角廉贞之日,时加亥,风从西北亥上来,迅疾浪津,丑时渐微,为角动角。
七月甲寅,阳羽廉贞之日,时加巳,风从东北寅上来,迅疾浪津,发屋折木,戊夜渐微,为羽动徵。己巳,阳角宽大之日,时加未,风从戌上来,暴疾,良久止,为角动商及宫。
凡时无专恣,疑是阴阳相薄。
建武元年三月乙酉,未时风起,浪津暴急,从北方上来,应本传瞀乱。
建武二年、三年、四年,每秋七月、八月,辄大风,三吴尤甚,发屋折木,杀人。京房占:“狱吏暴,风害人。”时帝严刻。
永元元年七月十二日,大风,京师十围树及官府居民屋皆拔倒,应本传。
《传》又曰:“山之于地,君之象也。山崩者,君权损,京陵易处,世将变也。陵转为泽,贵将为贱也。”
建元二年夏,庐陵石阳县长溪水冲激山麓崩,长六七丈,下得柱千余口,皆十围,长者一丈,短者八九尺,头题有古文字,不可识。江淹以问王俭,俭云:“江东不闲隶书,此秦汉时柱也。”后年宫车晏驾,世变之象也。
永明二年秋,始兴曲江县山崩,壅底溪水成陂。京房占:“山崩,人主恶之。”
《传》又曰:“雷电所击,盖所感也。皆思心有尤之所致也。”
建元二年闰六月丙戌,戊夜震电。
四年五月五日,雷雹暗都,雷震于乐游安昌殿,电火焚荡尽。
永明八年四月六日,雷震会稽山阴恒山保林寺,刹上四破,电火烧塔,下佛面窗户不异也。
永明中,雷震东宫南门,无所伤毁,杀食官一人。
十一年三月,震于东斋,栋崩。左右密欲治缮,竟陵王子良曰:“此岂可治!留之志吾过,且旌天之爱我也。”明年,子良薨。
《传》又曰:“土气乱者,木金水火乱之。”
建武二年二月丁巳,地震。
永元元年七月,地日夜十八震。
九月十九日,地五震。
金者,西方,万物既成,杀气之始也。其于王事,兵戎战伐之道也。王者兴师动众,建立旗鼓,仗旄把钺,以诛残贼,止暴乱,杀伐应义,则金气从。工冶铸化,革形成器也。人君乐侵陵,好攻战,贪城邑,轻百姓之命,人民不安,内外骚动,则金失其性。盖冶铸不化,冰滞固坚,故曰金不从革,又曰维木沴金。
建武四年,明帝出旧宫送豫章王第二女绥安主降嫔,还上辇,辇上金翅无故自折落地。
《言传》曰:“言《易》之道,西方曰《兑》,为口。人君过差无度,刑法不一,敛从其重,或有师旅,炕阳之节,若动众劳民,是言不从。人君既失众,政令不从,孤阳持治,下畏君之重刑,阳气胜则旱象至,故曰厥罚常阳也。”
建元三年,大旱,时有虏寇。
永民三年,大旱,明年,唐宇之起。
建武二年,大旱,时虏寇方盛,皆动众之应也。
《言传》曰:“下既悲苦君上之行,又畏严刑而不敢正言,则必先发于歌谣。歌谣,口事也。口气逆则恶言,或有怪谣焉。”
宋泰始既失彭城,江南始传种消梨,先时所无,百姓争欲种植。识者曰:“当有姓萧而来者。”十余年,齐受禅。
元徽中,童谣曰:“襄阳白铜蹄,郎杀荆州儿。”后沈攸之反,雍州刺史张敬儿袭江陵,杀沈攸之子元琰等。
永明元年元日,有小人发白虎樽,既醉,与笔札,不知所道,直云“忆高帝”。敕原其罪。
世祖起青溪旧宫,时人反之曰:“旧宫者,穷厩也。”及上崩后,宫人出居之。
永明初,百姓歌曰:“白马向城啼,欲得城边草。”后句间云“陶郎来”。白者金色,马者兵事。三年,妖贼唐宇之起,言唐来劳也。
世祖起禅灵寺初成,百姓纵观。或曰:“禅者授也,灵非美名,所授必不得其人。”后太孙立,见废也。
永明中,宫内坐起御食之外,皆为客食。世祖以客非家人名,改呼为别食,时人以为分别之象。少时,上晏驾。
文惠太子在东宫,作“两头纤纤”诗,后句云“磊磊落落玉山崩”,自此长王宰相相继薨徂,二宫晏驾。
文惠太子作七言诗,后句辄云“愁和谛”。后果有和帝禅位。
永明中,虏中童谣云:“黑水流北,赤火入齐。”寻而京师人家忽生火,赤于常火,热小微,贵贱争取以治病。法以此火灸桃板七炷,七日皆差。敕禁之,不能断。京师有病瘿者,以火灸数日而差。邻人笑曰:“病偶自差,岂火能为。”此人便觉颐间痒,明日瘿还如故。后梁以火德兴。
文惠太子起东田,时人反云:“后必有癫童。”果由太孙失位。
齐宋以来,民间语云:“扰攘建武上。”明帝初,诛害蕃戚,京师危骇。
永元元年,童谣曰:“洋洋千里流,流翣东城头。乌马乌皮袴,三更相告诉。脚跛不得起,误杀老姥子。”千里流者,江祏也。东城,遥光也。遥光夜举事,垣历生者乌皮袴褶往奔之。跛脚,亦遥光。老姥子,孝字之象,徐孝嗣也。
永元中,童谣云:“野猪虽嗃嗃,马子空闾渠。不知龙与虎,饮食江南墟。七九六十三,广莫人无余。乌集传舍头,今汝得宽休。但看三八后,摧折景阳楼。”识者解云“陈显达属猪,崔慧景属马”,非也。东昏侯属猪,马子未详,梁王属龙,萧颖胄属虎。崔慧景攻台,顿广莫门死,时年六十三。乌集传舍,即所谓“瞻乌爰止,于谁之屋”。三八二十四,起建元元年,至中兴二年,二十四年也。摧折景阳楼,亦高台倾之意也。言天下将去,乃得休息也。
齐、宋之际,民间语云“和起”,言以和颜而为变起也。后和帝立。
崔慧景围台城,有一五色幡,飞翔在云中,半日乃不见,众皆惊怪,相谓曰:“幡者,事寻当翻覆也。”数日而慧景败。
《言传》曰:“言气伤则民多口舌,故有口舌之痾。金者白,故有日眚,若有白为恶祥。”
宋升明二年,飙风起建康县南塘里,吹帛一匹入云,风止,下御路。纪僧真启太祖当宋氏禅者,其有匹夫居之。
水,北方,冬藏万物,气至阴也,宗庙祭祀之象。死者精神放越不反,故为之庙以收其散,为之貌以收其魂神,而孝子得尽礼焉。敬之至,则神歆之,此则至阴之气从,则水气从沟渎随而流去,不为民害矣。人君不祷祀,简宗庙,废祭祀,逆天时,则雾水暴出,川水逆溢,壤邑轶乡,沉溺民人,故曰水不润下。
建元二年,吴、吴兴、义兴三郡大水。
二年夏,丹阳、吴二郡大水。
四年,大水。
永明五年夏,吴兴、义兴水雨伤稼。
六年,吴兴、义兴二郡大水。
建武二年冬,吴、晋陵二郡水雨伤稼。
永元元年七月,涛入石头,漂杀缘淮居民。应本传。
荆州城内有沙池,常漏水。萧颖胄为长史,水乃不漏,及颖胄亡,乃复竭。
《传》曰:“极阴气动,故有鱼孽。鱼孽者,常寒罚之符也。”
永明九年,盐官县石浦有海鱼乘潮来,水退不得去,长三十余丈,黑色无鳞,未死,有声如牛。土人呼为海燕,取其肉食之。
永元元年四月,有大鱼十二头入会稽上虞江,大者近二十余丈,小者十余丈,一入山阴称蒲,一入永兴江,皆暍岸侧,百姓取食之。
《听传》曰:“不聪之象见,则妖生于耳,以类相动,故曰有鼓妖也。”一曰,声属鼓妖。
永明元年十一月癸卯夜,天东北有声,至戊夜。
《传》曰:“皇之不极,是谓不建,其咎在霿乱失听,故厥咎霿。思心之咎亦雾。天者,正万物之始,王者,正万事之始,失中则害天气,类相动也。天者转于下而运于上,云者起于山而弥于天,天气动则其象应,故厥罚常阴。王者失中,臣下盛强,而蔽君明,则云阴亦众多而蔽天光也。
建元四年十月丙午,日入后土雾勃勃如火烟。
永明二年十一月己亥,四面土雾入人眼鼻,至辛丑止。
二年十一月丙子,日出后及日入后,四面土雾勃勃如火烟。
六年十一月庚戌,丙夜土雾竟天,昏塞浓厚,至六日未时小开,到甲夜后仍浓密,勃勃如火烟,辛惨,入人眼鼻。
八年十月壬申,夜土雾竟天,浓厚勃勃如火烟,气入人眼鼻,至九日辰时开除。
九年十月丙辰,昼夜恒昏雾勃勃如火烟,其气辛惨,入人眼鼻,兼日色赤黄,至四日甲夜开除。
十年正月辛酉,酉初四面土雾勃勃如火烟,其气辛惨,入人眼鼻。
《传》曰:“《易》曰‘乾为马’。逆天气,马多死,故曰有马祸。”一曰,马者,兵象也。将有寇戎之事,故马为怪。
建武四年,王晏出至草市,马惊走,鼓步从车而归,十余日,晏诛。
建武中,南岸有一兰马,走逐路上女子,女子窘急,走入人家床下避之,马终不置,发床食女子股脚间肉都尽。禁司以闻,敕杀此马,是后频有寇贼。
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生子二胸以上,民谋其主。三手以上,臣谋其主。二口已上,国见惊以兵。三耳已上,是谓多听,国事无定。二鼻以上,国主久病。三足三臂已上,天下有兵。”其类甚多,盖以象占之。
永明五年,吴兴东迁民吴休之家女人双生二儿,胸以下齐以上合。
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野兽入邑,其邑大虚。”又曰:“野兽无故入邑朝廷门及宫府中者,邑逆且虚。”
永明中,南海王子罕为南兖州刺史,有獐入广陵城,投井而死,又有象至广陵,是后刺史安王子敬于镇被害。
建武四年春,当郊治圜丘,宿设已毕,夜虎攫伤人。
建武中,有鹿入景皇寝庙,皆为上崩及禅代也。凡无占者,皆为不应本传。
赞曰:木怪夔魍,火为水妃。土产载物,金作明威。形声异迹,影响同归。皆由象应,莫不类推。
译文
《木传》说:“东方,《易经》地上之木是《观》卦,所以木对于人代表威仪容貌。木是表示春天气息的开始,是农业的根本。不要耽误农时,让百姓一年服役不超过三天,实行十分之一的税法,没有贪婪之心。那么木气就会顺。如果国君失去威仪,违背木德行事,一味狩猎,不回宫廷,沉湎于宴饮,不顾礼制,挥霍无度,大量征发徭役,耽误农时,行为奸诈,掠夺百姓财产,那么木就失去了本性。这样工匠制作车轮箭矢多数不能成功,所以说木不能随意弯曲挺直。”
宋泰豫元年,京城返旦寺的皂荚树枯死。升明末年,忽然又生出花和叶。《京房易传》说:“枯树冬天复活,不出二年,国家有大的丧事,国君之子死。”与这一占卜相同。宋氏禅让帝位。
建元元年,朱爵逝的华表柱长出枝叶。
建元初年,李子长毛。
二年,武陵沅头都尉治所有棵桑树冬天长出叶子。《京房易传》说:“树木冬天开花,天下有丧事。”与这一占卜相同。二年后,皇帝死亡。
四年,巴州城西古楼墙脚的一根数百年的柏柱忽然开花。
永明六年,互王鱼一块长二尺四寸宽四寸半的柏木,化为石头。当时御驾数次光临,应验了本传所说木失去了本性。
永明年间,大析一艘船无故沉没,船中没有水。
隆昌元年,庐陵王萧子卿房屋梁柱头上无故出血。
建武初年,始安王萧遥光修庙,截断塞室寺的房屋来修直庙墙,截断房梁时,水流如泪。
《貌传》说:“失去威仪,怠慢骄纵,称为狂,就是不严肃。下不敬,上就没有威严。天下既不尊敬,又放肆骄纵,放肆就会不顺从。不尊敬自己的国君,不顺从他的统治,阴气就会占上风,所以惩罚它经常阴雨。”
永明八年四月,己巳日开始下雨,白天偶尔放晴,夜裹偶尔见到星月,阴雨连绵,一直下到十七日才停止。
十一年四月辛巳初一,自三月戊寅以来,其间虽有暂时的放晴,但从四月一日起又是阴雨,白天有时能见到太阳,夜裹偶尔见一下月亮,又回到阴雨状态,直到七月才停止。
永泰元年十二月二十九下雨,直到永元元年五月二十一日才放晴。京房占卜说:“冬天下雨,天下会有饥荒.春天下雨,会有小的战争。”当时胡虏入侵雍州,其余的也应验了本传的事情。
《传》说:“大雨雪。犹如是雨水正常的预兆,然而也有严重的。雨属阴。大雨雪就是阴气的大量蓄积。另一种说法是与大水有共同的征象,称战事的预兆是下雪。”
建元二年闰月己丑,下雨雪。
三年十一月,下雨雪,时阴时暗,八十多天,到四年二月才停止。
《传》说:“雷对于天地是长子,因为它先于万物出现,万物随着它出入,所以雷出万物出,雷入万物入。雷象征着国君,进去就会除害,出来就会兴利。雷的微弱气息在正月发出,有声的雷在二月发出,在八月收回,其余微弱的气息在九月收回。冬季的三个月雷不会出现,如果是阳关不住阴,那么雷的出现就会危害万物。”建五元年十月壬午夜,电闪,随后就有雷鸣。
十一月庚戌,电闪,不久雷鸣,很长时间才停止。
永明五年正月戊申夜,西北有雷声。
六年十月甲申夜,下起细雨,听到在西北方向有雷鸣。
七年正月甲子夜,天阴,西南坤宫发出雷鸣,隆隆一声就停止了。
八年正月庚戌,夜间雷声在坎宫水门方位发出,它的声音很大,仅一声。
九年二月丙子,西北方有闪电,随后雷声隆隆,连续十声。
十年二月庚戌,夜裹南方有闪电,随后就听到雷声隆隆连续不断,到丁亥曰停止。
十月庚子,雷电从西北发出。
十一月丁丑,西南方有闪电,随后就听到隐隐的雷声,到第二声就停止了。方位是西南坤宫。
十二月甲申,天阴下雨,有闪电,随后就听到西南及西北上空有雷鸣,连续响了三声。
丙申,夜裹听到西北上空连续响了二声雷。
辛亥,雷雨。
《传》说:“下冰雹是君臣关系的象征。阳气为主就形成冰雹,阴气为主就形成霰。阳气为主阴气就会威胁它,阴气旺盛阳气就会逼近它。冰雹是阴气逼近阳气的象征。霰是阳气威胁阴气的征兆。《春秋》没有记载霰,就好像是没有记载月食。”
建元四年五月戊午初一,下冰雹。
永明元年九月乙丑,落下的冰雹大如蒜头,不久就停了。
十一年四月辛亥,冰雹大得像蒜头,一会儿就没了。
《貌传》又说:“君上失去节制而狂妄,臣下怠慢而不敬,上下都失去应遵守的道德,轻视法律违反制度,不顾君主,因而连年饥荒。外貌之气毁坏,所以有鸡作祸。”一种说法说:“水年鶸死和作怪的比较多,也是这意思。上下互不信任。大臣奸诈,百姓做贼,所以说它极其恶毒。”一种说法说:“百姓受刑的多;有的外貌丑恶,风俗狂妄怠慢,轻易变节,就会穿轻浮奇怪的服装,所以说当时就会有穿奇装异服的妖怪。”
永明年间,宫内穿着射猎图案的锦缎,是骑马射箭战争的象征。到建武初年,胡虏大举入侵。
永明年间,萧谌开创博风帽的帽裙在后的风气,叫破后帽。世祖去世后,萧谌左右皇帝的废立,诛杀各王。
永明末年,民间制作倚劝帽。等到海陵王被废黜,明帝即位,奉劝登帝位的事,顷刻之间就出现了。
建武年间,帽裙盖在头顶,东昏侯时期,认为帽裙应该在下边,可是现在在上边,不吉利,禁止。这是下人反叛上司的征兆。
永元年间,束昏侯自己制作了游玩宴会的服装,花团锦簇,难以详加描述。诸位小人又制作了四种帽子,帽子因其外形取名。第一种叫“山鹊归林”,《诗经》说“《鹊巢》,描述夫人的品德”,东昏侯宠爱嬖妾极其淫乱,所以鸟鹊飞回森林。第二种叫“兔子度坑”,上天的意思是说天下将要有逐免的事。第三种叫“反缚黄离喽”,是指黄口小鸟,反缚,应了投降之意。第四种叫“凤凰度二桥”,凤凰是吉祥征兆,三桥是梁王居住的地方。
《貌传》又说:“危机动乱的端倪出现,天地就会产生灾异.木属青色,所以称作青灾异,是非常不吉利的。凡是外表受伤害者,金危害木.木危害金,气碰撞相通。”
延兴元年,海陵王刚即位,文惠太子的坟上有个像人一样的东西,高几丈,青色,直上天空,发出雷鸣般的声响。
火,对应南方,发出光芒,射出火光,照耀明亮。君主面向南听朝治国,大概就是取的追一象征。火以分辨人为本分,谗佞小人已被疏远,众位贤人在位,就会发出光明而且火气顺从。君主昏庸,抛弃法律,不杀谗佞奸邪的小人,那么就会谗言盛行,对内疏远亲人,对外疏远忠臣,以至于杀死太子,驱逐功臣,把妾作为妻子,那么火就会失去它的本性,上烧宗庙,下烧府第台榭,内烧宫城,外烧宫观,虽然兴师动众,也不能抢救。
永明三年正月某,初更西北方有野火,火光上生出精怪,西北有四个,东北有一个,都是高七八尺,黄红色。
三月庚午,夜裹丙时北面有野火,火光上生出精怪,高六尺,夜裹戊时又有一只,高五尺,都是黄红色。
四年正月丁亥夜,有三处火精。
闰月丁巳夜,有四处火精。
十二月辛酉夜,东南方有二只野火精怪。
五年十二月丙寅夜,西北方有野火,火光上生出精怪,一只,高三尺,黄白色。
六年十一月戊申夜,西、南及北三面有野火,火光上生出精怪,九只,都是高二尺,黄红色。
九年二月丙寅夜,初更时分北面有野火,火光上生出精怪,二只,西北面又有一只,都是高三尺,不一会儿就消失了。
永元二年八月,宫内起火,烧了西房璇仪殿以及昭阳、显阳等殿,北到华林墙,西到秘阁,总共三干多间房屋。《京房易传》说:“君主不想着道义,那妖火就会焚烧宫殿。”秘阁舆《春秋》记载的宣榭起火相同,上天的意思好像是说,既然没有了纲纪,还要典籍做什么!
二年冬,京城民间相互吃惊地传说,会流行火灾,江南岸的住户经常在篱笆间得到分发的火绳,说公家用这个来祈祷。
三年正月,豫章郡天火烧掉三千多户人家。塞廛用《周易》占卜说:“天火烧下界的民宅,这是说治乱双方爆发战争。”这年,政府军与起义军偏师在南江各郡相互进攻。
三年二月,干和殿西厢起火,烧掉房屋三十间。当时西屋已经起火,皇帝搬到东房居住,是高宗所住过的宫殿。这个结果与烧宫的占卜相同。
《传》又说:“犯上作乱者不杀,草就会遭霜打而不死。或者不在适当的时令诛杀,事情就出在失去了生杀大权,所以叫草妖。”一种说法是:“草出现灾异,是失去民众的征兆。”
永元年间,御刀黄文济家房前的菖蒲,忽然生出花来,照在墙壁上形成五彩,他的儿子看见了,其他人都看不见。不久,黄文济被杀。
京房《视传》中有鸟类作孽,称为鸡祸。逛固根据《周易》确定鸡属于《巽》卦,现在鸟类作孽与此相同,依照型逖的说法附在《视传》。
建武二年,有只大乌栖息在建安郡,形状像水犊子。这年,该郡发大水。
三年,有只大鸟栖息在东阳郡,太守沈约上表说:“鸟身上五颜六色,红色居多。”据《乐纬叶图征》说:“鵾瞩乌是红色,是发大水的感应。”
永明二年四月,乌鸦在内殿束鸱尾上筑巢。
三年,有大鸟栖息在会稽郡上虞县。这年,该县发大水。
《传》说:“水危害火。”又说:“红色灾异红色吉祥。”
永明四年,王垦的儿子王擅五居室的帷帐屏风,无缘无故有血洒在上面,没几天后消散。王晏不久被杀死。
《思心传》说:“心是土的象征。思虑的心不宽容,其过错就会表现为混乱没有纲纪。风对于阳就是君主,对于阴就是大臣的象征,专擅恣肆而且气盛,所以惩罚经常刮风。心是五事之主,好比土是五行之主。”一种说法说:“阴阳相逼,气偏向阳多形成风,其中严重的要经常刮风。阴气偏多的,天阴可是不下雨,其中严重的要经常阴天。”一种说法说:“风夜晚刮起白天阴暗,对应天气经常阴,征象相同。”
建元元年十一月庚戌夜,突然刮起风,云雷交加天气阴暗,从戌亥方位上刮来。
四年十一月甲寅酉时,刮起迅疾的小风,到二更时下起了雪,风向转移浪峰冲上渡口。
永明四年二月丙寅巳时,风急速刮起。
十一月己丑戌时,风变得急速,从西北戌亥方位上刮来。
五年五月乙酉子时,风变得迅猛,从西北戌亥方位上刮来。
七年正月丁卯,阳征阴毒残忍的日子,在于时,风迅猛刮起,从北方子丑方位上刮来,暴风迅猛浪峰冲上渡口,寅时停止。
八年六月乙酉子时之后,风迅猛刮起,暴风迅猛浪峰冲上渡口,刮毁房屋,折断树木,扬起尘土,从西南未位上刮来,伴随着雷雨,不久,风小雨停。
九年七月甲寅,阳羽廉洁忠贞的子,在亥时,风骤起,从东方刮来,猛烈蓬勃,浪峰冲上渡口,到乙卯残忍狠毒时分风逐渐变小,此种风名羽能吹出羽音。
九月乙丑未时之后,打雷,骤然下雨,风迅猛刮起,暴风剧烈浪峰冲上渡口,从西北方戌位上刮来。
十月壬辰,阳羽奸诈邪恶的子,丑时之后,风从北方子丑方位上来,暴风剧烈浪峰冲上渡,迅猛,扬起尘埃,五寅时逐渐减小,此风名羽能吹出宫音。
十年正月辛巳,阳商宽大的日子,寅时之后,风从西北方刮来,暴风剧烈浪峰冲上渡,风势迅猛,扬起沙石折断树木,酉时停止。
二月甲辰,阳征奸诈邪恶的日子,辰时之后,风迅猛刮起,从西北方亥位上来,暴风剧烈蓬勃,浪峰冲上渡口,到酉时停止。
三月丁酉,阳征廉洁忠贞的子,未时之后,风从北方子丑位上来,风势迅猛,暴风剧烈浪峰冲上渡口,戌时停止。
七月庚申,阴角贪婪狠毒的日子,午时之后,风从东北方丑位上刮来,风势迅猛,浪峰冲上渡口,到辛酉巳时逐渐减弱。
十一年二月庚寅,阳角廉洁忠贞的日子,亥时之后,风从西北方亥位上刮来,风势迅猛,浪峰冲上渡口,丑时逐渐减弱,此风名为角能吹出角音。
七月甲寅,阳羽廉洁忠贞的日子,巳时之后,风从东北方寅位上刮来,风势迅猛浪峰冲上渡口,刮毁房屋折断树木,夜裹戊时逐渐减弱,是羽吹动征音。己巳日,阳角宽大的日子,未时之后,风从戌位上刮来,风势暴烈,很久才停止,此风名为角能吹出商音及宫音。
凡是当时没有专擅恣肆的现象,就怀疑是阴阳相逼。
建武元年三月乙酉,未时起风,浪峰冲上渡口,风势猛烈,从北方刮来,正应验了本传上所说的混乱。
建武二年、三年、四年,每年秋天七月、八月,就刮起大风,三吴地区尤其厉害,刮毁房屋折断树木,杀死人。《京氏易传》说:“监狱官吏残暴,风就会害人”。当时皇帝严酷刻薄。
永元元年七月十二日,刮大风,京城十人合抱粗的树以及官府居民房屋都被拔出吹倒,应验了本传的说法。
《传》又说:“山对于大地是君主的象征。山崩塌是君权受到损害,京城的山陵迁移,世间将要发生变化。山陵转化为水泽,高贵就将变为低贱。”
建元二年夏天,庐陵郡石阳县长溪水冲激山麓造成崩塌,长六七丈,山下得到一千多条石柱,都是十围粗,长的一丈,短的八九尺,头上题刻着古文字,无法辨认。江淹向王俭请教,王纤:“不习惯写隶书,这是秦、汉时的石柱。”后年皇帝去世,这是世事变化的征兆。
永明二年秋,始兴郡曲江县山体崩塌,在河底堵塞形成水塘。《京氏易传》说:“山体崩塌,君主厌恶。”
《传》又说:“雷电的震击,大概是有所感应。都是由于内心的思虑有过失造成的。”
建元二年闰六月丙戌夜,五更电闪雷鸣。
四年五月五日,阴云冰雹使都城变得昏暗,雷声震击到乐游安昌殿,闪电引起的火灾使建筑物荡然无存。
永明八年四月六日,雷声震击,会稽郡山阴县恒山保林寺佛塔上四处震裂,闪电的火光烧着了佛塔,塔下面的佛面窗户没有受到破坏。
永明年间,雷震击束宫的南门,没有什么毁坏,衹是击死了一位掌管饮食的官员。
十一年三月,雷声在东房上震击,房梁崩塌。身边的人私下想整治修缮,竟陵王萧子良说:“这个怎么能整修,保留下来证明我的过失,而且显示上天对我的爱。”第二年,萧子良去世。
《传》又说:“土气的错乱,是木金水火的失调造成的。”
建武二年二月丁巳,地震。
永元元年七月,一昼夜十八次地震。
九月十九日,五次地震。
金,对应西方,万物收获,是肃杀之气的开始。这表现在政事上,是走向战争讨伐之路。国王兴师动众,树起旗帜摆下战鼓,举着旗手持铁,诛杀残暴的强盗,制止暴乱,如果杀戮符合道义,金气就会顺从。也就是冶炼铸造,做成器形。如果君主以侵犯为乐,喜欢战争,贪图城邑,轻视百姓的性命,百姓不安,内外骚动,那么金就会失去它的本性。大概会无法熔化了去冶炼铸造,像水一样凝固坚硬,所以说金无法被冶铸,又说木气与金气不合。
建武四年,明帝走出旧宫送豫章王的第二个女儿绥安主出嫁,回来上了乘辇,辇上的金翅无缘无故掉到地上。
《言传》说:“言在《易经》的体系中,对应西方称《兑》卦,是因为有口。君主失误没有节制,刑法不统一,从重搜刮,不时还有战争,不施行恩惠,如果还劳动百姓,造就会致使言的不顺从。君主已经失去百姓,政令没人服从,孤立的阳气统治,下面畏惧君主的重刑,阳气胜就会出现旱象,所以说其惩罚是持续的阳气。”
建元三年,大旱,有敌寇入侵。
永民三年,大旱,第二年,唐寓之起事。
建武二年,大旱,当时敌寇大举入侵,都是扰动百姓的报应。
《言传》说:“下民既悲苦于君主的行为,又畏惧严酷的刑罚,不敢正面说,就一定首先在歌谣中发泄。歌谣是口头创作,口气不顺就会有恶言恶语,或者有古怪的歌谣。”
宋泰始年间失去彭城后,江南才流行种植消梨,这是过去没有的,百姓争相种植。有见识的人说:“将会有姓萧的人来。”十多年后,齐接受宋的惮让。
元徽年间,童谣说:“襄阳白铜蹄,郎杀荆州儿。”后来沈攸之反叛,雍州刺史张敬儿袭击江陵,杀掉沈攸之的儿子沈元琰等人。
永明元年正月初一,有个下人打开白虎樽,喝醉之后,给他笔纸,不知写什么,祇是说“回忆高帝”。赦免了他的罪过。
世祖修建青溪旧宫,当时人反对说:“旧宫是一处破马棚。”等到世祖驾崩后,宫人搬出来居住。
永明初年,百姓歌唱说:“白马向城叫,想吃到城边的草。”后一句之间有“陶郎来”字样。白是指金,马是代表战争。三年,妖贼唐寓之造反,歌谣是说唐寓之前来骚扰。
世祖刚建成禅灵寺,百姓随意参观,有人说:“禅是授位,灵不是好名,传授的一定不是合适的人。”后来太孙即位,被废黜。
永明年间,宫内起居除皇帝用餐之外,都是客食。世祖认为客不是对家人的称呼,改称为别食,当时人认为是分别的迹象。不久,皇帝去世。
文惠太子在束宫时,作两头纤纤诗,最后一句说“磊磊落落玉山崩”。从此以后很长时间宰相连续逝世,两宫去世。
文惠太子创作七言诗,最后一句就说:“愁
和谛”。后来果然有和帝惮位。
永明年间,胡人中有童谣说:“黑水北流,赤火入齐。”不久京城人家忽然起火,比一般的火要红,不是很热,无论贵贱都争着以此治病。方法是用这火灸烤七炷桃板,七天就都能够痊愈。朝廷下令禁止,也无效。京城有人长了个瘤子,用火灸烤了几天就好了。邻人嘲笑说:“病是偶尔自己好了,火怎么能起作用。”这人便觉得脖子间痒,第二天瘤子长回原先的样子。后来梁凭火德兴起。
文惠太子修建束田,当时人反对说“后世必定会有癫狂的孩子”。果然从太孙失去了帝位。
齐宋以来,民间传言说“扰乱发生在建武年间”。明帝初年,杀害藩王亲属,京城惊骇。
永元元年,童谣说:“洋洋千里流,篓漂东城头。骑乌马穿乌皮裤,半夜三更前去相告。脚跛没能起来,误杀了老姥子。”千里流是指江柘。束城足指遥光。遥光夜裹起事,垣历生穿着乌皮裤褶前往投奔。跛脚,也是指遥光。老姥子,孝字的象形,是指徐孝嗣。
永元年间,童谣说:“野猪虽然嘀嘀地叫,马子在空荡的街巷沟渠。不知道龙还是虎,饮食于遍的废墟。七九六十三,在庐墓门丢失了性命。乌鸦栖息在旅舍的房头,如今你就能得到放松休息。但看之后,摧折景阳楼。”有见识的人解释说“陈显达属猪,崔慧景属马”,是不对的。塞昼堡属猪,“马子”不知道什么意思,髻延属龙,萧颖胄属虎。崔孟速攻打朝廷,在尘墓门受挫战死,终年六十三岁。乌鸦栖息在旅舍,就是所谓“看那乌栖息,在谁的房屋”。三八二十四,从建元元年,到中兴二年,是二十四年。摧折量垦隧,也就是高台倾倒的意思,是说天下将要易主,才能得到休息。
齐、宋之际,民间传言说“和起”,说是用平和的态度发生变化。后来和帝即位。
崔慧景包围台球,有一竿五色幡在云中飞翔,半天后才看不见了,众人都很惊奇,相互说:“幡是预示事情不久将会有反覆。”几天后崔慧景战败。
《言传》说:“言气受伤害百姓就会多嘴多舌,所以得口舌的病。金对应白,所以有白灾异,如果出现白色就是不祥的征兆。”
宋升明二年,建康县南塘里刮起狂风,把一匹帛吹到云中,风停后,落到御路上。纪僧真启奏太祖将是宋代禅让的对象,哪有一般人能够得到的。
水,对应北方,时令是冬季收藏万物,气是最阴的,宗庙祭祀的天象。死去的人灵魂四处游荡不回,所以给他们建庙,给他们画像收拢灵魂,而孝子能够藉此尽心。尊敬到极点,神灵就会享用祭品,造就是最阴的气顺从,就是水气从沟渎中随着水流去,不祸害百姓。君主不祈祷奉祀,简慢宗庙,废弃祭祀,违背天时,就会突然出现水雾,河水逆流溢出,冲坏城镇乡村,使人民溺水,所以说水不能湿润低下之地。
建元二年,吴、吴兴、义兴三郡发大水。
二年夏,丹阳、吴二郡发大水。
四年,发大水。
永明五年夏,呈璺、盏垒洪水降雨毁坏庄稼。
六年,吴兴、义兴二郡发大水。
建武二年冬,呈、置陆二郡洪水降雨毁坏庄稼。
永元元年七月,波涛灌入互头,水漂起来淹死了沿进回居住的百姓。应验了本传的说法。
荆州城内有处沙迤,经常漏水。蓝题直担任长史,水就不漏了,等到萧颖胄去世,水就又干涸了。
《传》说:“阴极气动,所以有鱼作孽。鱼作孽是上天以连续寒冷惩罚的征兆。”
永明九年,盐官县五适有条海鱼乘着潮水游来,潮水退去后无法游回,长三十多丈,黑色没有鳞,还活着,没有死,发出牛一样的声音,当地人称为海燕,割它的肉吃。
永元元年四月,有十二条大鱼游入会稽上虞江,大的近二十多丈,小的十多丈,一批游入山阴县称浦,一批游入永兴江,都枯晒在岸边,百姓割它的肉吃。
《听传》说:“不听取意见的现象出现,耳朵裹就会生出妖异,因为同类相互牵动,所以说有鼓声作妖。”一种说法,声响属于鼓作妖。
永明元年十一月癸卯夜,东北方天空有声响,一直到五更天。
《传》说:“君主的行为失去中正,就不能有所建树,其过失在于错乱不听取意见,所以上天的谴责是天大雾。思虑的过失也表现为雾气。天端正万物的开始,帝王端正万事的开始,不能端正就会危害天气,引起同类事物的反应。天在下面转动在上面运行,云产生于山中弥漫于天空,天气变动就会有相应的征兆,所以其惩罚就是持续阴。帝王失去端正,臣下强盛,蒙蔽塞君主的视听,就会阴云密布遮蔽天光。
建五四年十月丙午,太阳落山后尘土弥漫好像烧火的烟。
永明二年十一月己亥,漫天尘土,眯眼扑鼻,到辛丑日停止。
二年十一月丙子,日出及曰入后,尘土弥漫如烟。
六年十一月庚戌夜三更,尘土漫天,浓重昏黑,到六日未时稍见明亮,到夜一更时仍然像烟雾一样弥漫,辛辣呛鼻。
八年十月壬申夜,尘土满天,浓厚弥漫好像放火的烟雾,土气灌入人的眼鼻,到九H辰时才消散。
九年十月丙辰,昼夜大雾弥漫,好像烟雾,辛辣呛人,连日太阳呈红黄色,到四日夜一更消散。
十年正月辛酉,酉时初土雾像烧火的烟一样弥漫,气味辛辣呛鼻。
《传》说:“《易经》说‘《干》是马,。违逆天气,马多有死亡,所以说有马祸。”一种说法,马是战争的象征。将会有入侵战争的事情,所以马作怪。
建武四年,王晏出行到草市,马受惊逃跑,迈步随着车回来,十几天后,王晏被杀。
建武年间,南岸有一匹兰马追逐路上的女子,女子被逼逃入人家的床下躲避,马最终掀起床把腿脚间的肉都吃了,防卫部门上报此事,皇帝下令杀掉此马,此后接连有贼寇之事。
《京房易传》说:“生子有两个以上的胸部,百姓算计其主。有三只以上的手,臣下算计他们的君主.有二张以上的口,国家会被战争惊吓。有三个以上的耳朵,造就叫多听,国事无法确定。有二个以上的鼻子,君主长期生病。有三只以上的脚和手臂,天下会有战争。”这类事很多,大概用物象占卜。
永明五年,吴兴束迁百姓吴休之家女人生了两个孩子,胸部以下肚脐以上连体。
《京房易传》说:“野兽进入城市,该城大为空虚。”又说:“野兽无缘无故进入城市朝廷大门以及宫内府中,城市会有反叛而且造成空虚。”
永明年间,南海王萧子罕任南兖州刺史,有头獐进入广陵城,投井而死,又有象到广陵,此后刺史安陆王萧子敬在镇所被害。
建武四年春,应当郊祭圆丘,头天已经陈设完毕,夜裹虎抓伤了人。
建武年间,有鹿进入量皇的寝庙,都是预示皇上驾崩以及禅让帝位。凡是没有占卜的,都是没有应验本传。
赞曰:木成精怪,火与水相对。土能载万物,金显明威严。形体和声响不同,可影响归于一致。都足由物象对应,没有不是依类相推的。
萧子显
萧子显(487年--537年),字景阳,梁南兰陵(今江苏常州)人,南朝梁朝史学家,文学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