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、脾肾虚寒阳气脱陷等症
明代:薛己
谭侍御,但头痛即吐清水,不拘冬夏,吃姜便止,已三年矣。余作中气虚寒,用六君加当归、黄、木香、炮姜而瘥。
■
一儒者,四时喜极热饮食,或吞酸嗳腐,或大便不实,足指缝湿痒。此脾气虚寒下陷,用六君加姜、桂治之而愈。稍为失宜,诸疾仍作。用前药加附子钱许,数剂不再发。
■
一男子,形体倦怠,饮食适可,足指缝湿痒,行坐久则重坠。此脾胃气虚而下陷。用补中益气加茯苓、半夏而愈。
■
一男子,食少胸满,手足逆冷,饮食畏寒,发热吐痰,时欲作呕,自用清气化痰及二陈、枳实之类,胸腹膨胀,呕吐痰食,小便淋漓,又用四苓、连、柏、知母、车前,小便不利,诸病益甚。余曰∶此脾胃虚寒无火之症,故食入不消而反出。遂用八味丸补火以生土,用补中益气加姜、桂培养中宫,生发阳气寻愈。
■
一男子,每劳肢体时痛,或用清痰理气之剂,不劳常痛,加以导湿,臂痛漫肿,形体倦怠,内热盗汗,脉浮大按之微细,此阳气虚寒,用补中益气加附子一钱、人参五钱,肿痛悉愈,又以十全大补百余剂而康。彼计服过人参一十三斤,姜、附各斤余。
■
大雅云∶家母,年四十有二,嘉靖壬寅七月,患脾虚中满痰嗽发热,又因湿面冷茶吞酸呕吐绝食,误服芩、连、青皮等药,益加寒热,口干流涎不收,且作渴,闻食则呕数日矣。迎先生视之曰∶脾主涎,此脾虚不能约制,故涎自出也,欲用人参安胃散。惑于众论,以为胃经实火宿食,治之病日增剧,忽思冬瓜,食如指甲一块,顿发呕吐酸水不止,仍服前药愈剧,复邀先生视之,则神脱脉绝濒死矣,惟目睛尚动,先生曰∶寒淫于内,治以辛热,然药不能下矣,急用盐附子炒热熨脐腹,以散寒回阳;又以口气补接母口之气;又以附子作饼,热贴脐间,时许神气少苏,以参、术、附子为末,仍以是药加陈皮煎膏为丸如粟米大,入五七粒于口,随津液咽下,即不呕,二日后加至十余粒,诸病少退,甘涎不止,五日后渐服煎剂一二匙,胃气少复,乃思粥饮,后投以参、术等药温补脾胃,五十余剂而愈。
大雅敢述病状之奇
洲镬潭沈大雅顿首拜书。
薛己
薛己,字新甫,号立斋,明代吴郡(今江苏苏州)人,约生活于公元1486~1558年。薛己幼承家学,得父薛铠之传。早年即以外科闻名,后通擅各科,在学术上能旁通诸家。正德年间,选为御医,擢太医院判。嘉靖初,为太医院使,后因事告归。当时医界承元代遗风,重视降火,有的医者动辄恣用寒凉之剂克伐生气,对此流弊,薛己提出责疑:“世以脾虚误为肾虚,辄用黄柏、知母之类,反伤胃中生气,害人多矣。”于是援引经旨,致力著述,潜心研究,立一家之言,重视甘温以升发脾胃之阳气,临证注重脾与肾、命之辨证,治疗用药以温补著称,对后世医家之温养理虚,颇多启发。著有《内科摘要》《外科发挥》《外科枢要》《外科心法》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