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脏形证虚实相乘
明代:李梴
肝风(气热为外伤风,气温为内生风)目直(热则两 俱紧不转。凡目直兼青者,必发惊;切牙甚者,亦发惊)手循捻,肝主谋,故循衣领,乱捻物。风甚身强反张力大,泻青丸;心乘风火相搏则发搐,导赤散;渴、喘,泻白散。
虚则切牙呵欠兼。
心不受热,目连札不搐,或发抽力小,俱当补肾治肝,肾气丸。如心乘肝,实邪,壮热而搐,利惊丸、凉惊丸;肺乘肝,贼邪气盛,呵欠微搐,法当以肾气丸补肝,泻白散泻肺;脾乘肝微邪,多睡身重发搐,先以泻青丸定搐,然后随所见证调治;肾乘肝,虚邪,憎寒呵欠发搐,羌活膏。所谓乘者,犹乘车之乘。五脏相乘莫测,如肝病必先治肺补肾,然后审肝脏虚实而调之,余脏仿此。
心惊(搐)难言合面卧,
烦热上窜,舌强欲言不能叫哭,胸热,故欲合卧就凉,单泻心汤、导赤散、小生犀散。
虚则困卧惊悸添。
温惊丸。肺乘心,喘而壮热,泻白散;肝乘心,风热,大羌活汤下泻青丸;脾乘心,身热,泻黄散;肾乘心,恐怖恶寒,朱砂安神丸。
脾困(倦)身热渴不食,
实则困睡不露睛,身热渴欲饮水,或闭或泄黄赤色,泻黄散。
虚则吐泻风生痰。
虚则吐腥,泄泻白色,多睡露睛,四肢渐次生风,或有痰,钱氏白术散,异功散、理中丸。肝乘脾,风泄而呕,二陈汤加黄芩;心乘脾,壮热体重而泻,羌活黄芩苍术甘草汤主之;肺乘脾,能食不大便而呕嗽,槟榔、大黄煎汤下葶牛丸;肾乘脾,恶寒而泄,理中丸。
肺燥(喘嗽)鼻干手掐目,
实则喘而气盛,或渴,泻白散润之。手循眉目鼻面者,甘桔汤主之。肺只伤寒则不胸满;肺热复有风冷,胸满短气喘嗽,泻白散、大青膏主之。
虚则(唇白色)少气喘无厌。
气哽长出少气,先服益黄散,而后阿胶散。心乘肺,热而喘嗽,先肾气丸,次导赤散、阿胶散;肝乘肺,恶风眩冒喘嗽,人参羌活散;肾乘肺,憎寒,嗽清利,百部丸;脾乘肺,体重痰嗽泄泻,四君子汤加藿香、干葛、木香、甘草。
肾寒畏明颅自解,
肾只不足,惟痘疮∶肾实则黑陷。小儿肾虚,由胎气不充,则神不足,目多白睛,畏明,颅囟自开,面白色,皆难养或夭。有因病而致虚者,可补。
下窜足热火欲炎。
下窜者,骨重惟欲坠下而缩身也。足热不喜衣覆,心火下于肾部,肾气丸或正气汤。心乘肾,内热不恶寒,桂枝汤加黄芩为丸;肺乘肾,喘嗽皮涩寒,百部丸;肝乘肾,拘急气搐身寒,理中丸;脾乘肾,体重泄泻身寒,理中丸。凡本脏虚弱,皆鬼贼克害,当补本脏正气。假令肺病咳嗽,当春补肾,当夏救肺,当秋泻肺,当冬补心。泻本脏,又名寒泻。大抵五脏各至本位即气盛,不可更补;到初克位,不可更泻。又肺病重,见肝虚证易治,见肝热证难治。盖肺病久则虚冷,肝强实而反胜也。经曰∶受所制而不能制,谓之真强,法当先补脾肺,而后泻肝;肺胜者当补肝泻肺。然嗽久虚羸,不可服泻白散,宜肾气丸。又肝病见秋,肝胜肺也,宜补肺泻肝,轻者病退,重者唇白如枯骨者死;肺病见春,肺胜肝也;心病见冬,心胜肾也;肾病见夏,肾胜心也;脾病见四脏,顺者易治,逆者难治。五脏病机,不离五行生克制化之理,所以有脏腑虚实乘胜之病,世俗不审此理,往往率指为外感、内伤,而用药枉死,此钱氏、洁古之功大矣哉!
李梴
李梴字健斋,南丰(今江西南丰)人。生卒年已不可详考,大约生活于明代嘉靖至万历年间。自幼好学,负奇才,轻名利,青年时期因病习医,博览历代医籍,精究各家医论,行医于江西、福建等地,疗效颇著,声望极高。晚年有感于医籍浩繁,散漫无统,初学者苦无门径可寻,于是收集医书数十种,“论其要,括其词,发其隐而类编之,分注之”,而编成是书,并于万历三年(1575年)刊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