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禧及光绪宾天厄
一千九百零八年之夏间,即光绪三十四年,太后康健之身渐呈衰象。此事曾载于太后遗诏内,以皇帝同时得病观之,可知其事有非常紧要之关系也。皇帝宾天之情形及其得病之由,外间无从知其详。此事亦与其他诸秘密事,皆埋藏于李莲英及其亲信小监之脑中。即北京满汉诸大臣,亦言人人殊。关于太后及皇帝同时相继宾天,各持一说,互相矛盾。然欲考查其真相者,亦非无线索之可寻。曰处忧危之域之皇帝,若一旦得以总揽大权,其必为彼李莲英辈所不利,固一定之势也。且当时颐和园中深密之计划,或尚有为太后所不知者,亦意中之事。太后之所以不知者,盖当时诸人以为太后将先皇帝而薨,故不得不密为布置,此乃东方历史中特别之情形也。据目击当时情形者论之,此或亦理势之所有。然欲搜求其确据,处处相合,则极不易也。下所记载,乃由两大臣所陈述,一满人,一汉人,皆当时在朝者。其所言大概与较可信任之报纸所载相合。此等报纸所载,亦由官场中传出也,吾等皆收存之。然此最大之疑案,终莫能明,或此同时宾天之事,实出于天然之巧合,亦未可定也。但言者又云,闻之于太后亲信之侍从,谓皇帝宾天之後,太后闻之,不但不悲愁,而反有安心之状。是年之秋季,皇帝病曰沉重,渐至祭祀大典亦不能躬亲致祭。外间乃知帝将不久。太后传谕,以特别乳媪抚育醇王之子。醇王子生于一千九百零六年二月,即光绪三十二年。人遂默喻,即以继光绪之大统者。此谕之宣布,实迫于情势,不得不然。其实太后甚不欲布之。以有前此之经历,当不免事後之悔恨。且祖宗法制,非皇帝病危,不立嗣子,此乃最严重之家法。太后于庚子年立端王子为大阿哥,实全然背弃此法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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