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回 老吏著书官场尽相 高明骂座奴子羞颜
话说四川新放的这位制台,是个少年科第,由翰林外放,不到十年,游升云南抚台。今又升了四川制台,自然是眼空四海。一进四川境,便为了办差闹过好几次。不是把碗盏砸碎,就是把办差的家人打一顿马棒。沿途所过的州、县,无不惴惴。这个风声,一传到省里,这位署首县姓杨,名愕,是有名的一位干员,手里也有几个钱,便格外的讨好。不但房屋的裱糊,都是花绫子的;就是下而至于毛厕里头,也都是红毡铺地。至于制台带的人,自朋友以及三小子,无不都有一分应酬。果然钱可通神,新制台面前,自然是誉言日至。制台也觉得好,便狠狠称赞了几次,接过印,也不问军情赈务,先招呼藩台第一句,是把杨愕调个最优的缺。藩台不敢不答应,当时选来选去,不是才到任,就是署任来满,只有夔州府的首县奉节县,方才期满,就挂了他的牌。杨愕听见,很为欢喜,连忙上院谢委。等到署事的人拣了日子,便交了印。一面在外面应酬,一面料理行装,以便动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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