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痛六
明代:薛己
(附乳蛾、悬痈、杨梅疮)
丹溪先生云∶咽痛属血虚,用四物加竹沥。阴虚火上炎者,必用玄参;气虚加人参、竹又云∶咽喉肿痛有阴虚阳气飞越,痰结在上者,脉必浮大,重取必涩,去死为近。宜人参一味,浓煎,细细饮之,如作实症治之,祸在反掌。此发前人未发,救无穷之夭枉。余更以上焦风热积热,及膀胱阴虚等症,一二于后云云。
治验
通府李朝用,咽喉肿痛,口舌生疮。此上焦风热,先用荆防败毒散二剂,喉痛渐愈。又地官黄北盘喉痛,作渴饮冷,大便不通,此上下表里实热。用防风通圣散,治之顿愈。
地官胡诚甫,咽喉燥痛,此肾经膀胱虚热。用四物,加黄柏、知母、玄参,四剂少愈。更以人参固本丸,一剂不复发。
职方卢抑斋,咽喉肿痛,两目蒙昧,小便赤涩,此膀胱湿热。用四苓散加黄柏、黄连、知母、茵 、防己,治之而顿愈。又用六味地黄丸而痊。
儒者王文远,咽喉肿痛,口舌生疮,劳则愈甚,余谓脾肺气虚,膀胱有热。以补中益气加玄参、酒炒黑黄柏、知母稍愈,乃去黄柏、知母,加山茱萸、山药乃瘥。
●儒者年逾五十,咽喉痛服凉药,或过劳痛愈甚,此中气虚热。以补中益气,加炒黑芩、连,四剂而愈,乃去芩、连,又数剂痊愈。
●儒者脚发热,则咽喉作痛,内热口干,痰涎上涌。此肾经亏损,火不归经。用补中益气加麦门、五味,及加减八味丸而痊愈。
●老人咽喉痛,小便数而赤,日晡尤甚,此膀胱阴虚,当滋化源。以补中益气加酒炒黑黄柏、知母二味,四剂咽痛稍可,乃去二味加以山茱、山药、麦门、五味,顿愈。
●男子咽喉肿痛,药不能下,针患处出紫血少愈,以破棺丹噙化,更用清咽利膈散而愈
●男子素善饮,咽喉作痛,内热作渴,小便不利,饮食如常。此膀胱积热,用四苓散,加茵 、大黄,四剂诸症渐退。又用清心莲子饮而安。
●星士,劳而入房,喉痛渐闭,痰涎上涌,四肢乍热。此阴虚阳气飞扬。用补中益气加宪副姜时川,癸卯冬就诊于予,右寸浮数有力,口中有疮。余曰∶此胃火传于肺也,滋味慎起居。甲辰秋复就诊,尺脉洪数而无力。余曰∶此肺金不能生肾水,宜静养以滋化源。彼云∶今喉间及耳内,不时燥痛,肢体不时发热,若无根之火殒无疑矣。后谓刘古峡云∶立斋谓我之病可疑。至乙巳孟春。古峡谓余曰∶姜公之病已如尊料。遂同余往视,喉果肿溃脉愈洪大,或用泻火之药反速其殁。
云间吴上舍年逾五十,咽喉肿痛,或针出血,神思虽清,尺脉洪数,而无伦次,按之细微如无。余曰∶有形而无痛,阳之类也,当峻补其阴,今反伤其阴血必死,已而果殁。盖此症乃肾气亏损,无根之火炎上为患,惟加减八味丸料煎服,使火归源,庶几可救。
府庠归云桥之内,产后患喉痛,服清热等剂益甚。余诊之,属膀胱经血虚也,盖膀胱之内脉上行,至颈而还,用八珍汤加牡丹皮、柴胡、酒炒黑黄柏,二剂而愈。
嘉靖辛丑仲秋,大方凭几执笔就书,咽喉间偶有痰涎,遂左顾吐之,以未及合而颈骨如摧,莫能转视,至夜增剧,潜发盗汗,手足麻冷,卧起必藉人扶持,稍动则痛连心腹,苦楚万状,不可胜数,如是者三四日。得立斋先生视之曰∶此怒动肝火,胆得火而筋挛缩。以六味地黄丸料加山栀、柴胡,以清肝火生胆血。一剂未竟日,而谈笑举动,一一如常矣。接见宾从,俱以为前日之病者罔也,先生之神妙,类多如此。惜乎,不肖疏怠蹇拙,不能尽述。姑以其亲视者,笔之以为明验耳。吴门晚学生沈大方履文再顿首谨书。
●妇人喉间作痛,两月后而溃,遍身筋骨作痛,余以为杨梅疮毒,先以萆 汤,数剂而平,更以四物加萆 、黄 二十剂,诸症悉退。
●弥月小儿,口内患之,后延遍身,年余不愈。以萆 为末,乳汁调服,母以白汤调服,月余而愈。余见《保婴粹要》。
●男子先患喉痛,复发杨梅疮。用轻粉等剂,愈而复发,仍服前药,后又大发,上 溃烂,与鼻相通,臂腕数颗,其状如桃,大溃,年余不敛,虚症悉见。余以萆 汤为主,兼以健脾之剂,月余而安。余见《外科枢要》。
薛己
薛己,字新甫,号立斋,明代吴郡(今江苏苏州)人,约生活于公元1486~1558年。薛己幼承家学,得父薛铠之传。早年即以外科闻名,后通擅各科,在学术上能旁通诸家。正德年间,选为御医,擢太医院判。嘉靖初,为太医院使,后因事告归。当时医界承元代遗风,重视降火,有的医者动辄恣用寒凉之剂克伐生气,对此流弊,薛己提出责疑:“世以脾虚误为肾虚,辄用黄柏、知母之类,反伤胃中生气,害人多矣。”于是援引经旨,致力著述,潜心研究,立一家之言,重视甘温以升发脾胃之阳气,临证注重脾与肾、命之辨证,治疗用药以温补著称,对后世医家之温养理虚,颇多启发。著有《内科摘要》《外科发挥》《外科枢要》《外科心法》等。